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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 她的八十年(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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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佛山


躺在床上的谭福全睁开眼,觉得精神稍有好转,掀开褥子想站起来。

“哎!”他刚直起身,头就晕的厉害

“你这才刚刚有好转,又要起来折腾……”

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叶少红见谭福全起身下床,忙放下盆把他按住。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别瞎说……前日请小白过来帮你诊了脉,说你气血攻心,稍作调养就可以了。”叶少红松开手取过热毛巾帮他擦身体。

小白?为什么不请贤哥(钟圣贤)?他一个学徒的小子,怎么能诊脉断病呢?人没有病死,倒给他号死了。

 “你生个病怎么嘴巴臭起来。说的什么话,小白跟着钟大夫那么多年白跟了!钟大夫出外诊病,被炸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床上,别动……”

叶少红一边给他擦背一边慢慢细说。

“我怎么没有听到飞机的声音了?”

“你迷了小半个月,哪能听得见,不过昨天到今天还真没有响动……”

“少红,你脸瘦了很多,让我看看。”

望着叶少红额上新添的几道横纹,他伸手从她的鬓角滑向眉间,不安、自责、羞愧顿时涌遍全身。

“只要你好了,咱们这个家就还在。我瘦一点,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活一天,是一天,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谭福全把手放回被褥,目光落在了窗台上。

“我去把水倒了,你再躺一下。”

叶少红拧干毛巾,端着盆走出房间。

“嗯!”

见她走了,他掀开被褥,穿上鞋慢慢的走到窗口。

“居移气、养移体!你怎么又起来了?快去床上躺着,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叶少红放了盆回到房间见他站在窗口,非常气恼,架着他往床上走。

“我都睡了好些日子,

我站一会儿……站会儿会好受一些,病哪有睡好的,得走动,气血均衡对身体有益。”

“等你全好了,你想去哪我都不管!”叶少红抬起他的双脚,顺势推到被窝里。

“现在的你是不折不扣的北方女人,一点南方女人的味都没有。”见叶少红动作不像从前那么温柔,谭福全打趣的想逗她笑笑。

“既然是女人,就不分南北。以前过惯了舒心日子。现在不一样了,老天爷在惩罚我们这些人!”

“阿金、承杰怎么样了?”

“她们兄妹俩还好。前日我叫阿牛去了一趟他姑姑家。听阿牛说,好像筷子口发生了日本人抢劫杀人的事。清宏的生意被日本人霸占了,任成德跟日本人拼杀,被枪给打死了……清宏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不提这些,等你好了,我就去把她们俩接回来。现在,他们的日子不好过。”

叶少红只字不提周老夫人和雪儿的事,她想等他病情全愈了再告诉他。

“这事越快办越好。周清宏素来友善,怎么会闹出人命呢?”听说周清宏出了事,谭福全急得脖子都红了。

“我也不知道,外面传得厉害。”

“命啊!这些豺狼恶畜,什么时候才能被赶出中国的土地。阿虎、阿牛都哪去了?刚才在窗口我没有看到他们兄弟俩。”

“阿牛不知道从哪弄了个三轮车,带着阿虎把茶楼里没有卖完的面料拿出来做成馒头满大街叫卖……真是苦了他们俩兄弟……”叶少红一边为他捶腿,一边低头答话。

“哦,这地道的南方人却做起了北方食物。长大了,好孩子。”

“我怎么没有听到阿珠、阿红她们娘仨的声音?”谭福全想起王凤欣母女,不好直接问,就带着阿珠、阿红问道。

 “她们……哦!她在屋里和阿珠阿红玩。你休息一下,我去煮点吃的……”叶少红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吱唔的编个谎话离开房间。一大早小钗就告诉她三奶奶出门的事,这已经是第好几次了。她也不好直面说她,只想着在他面前能遮就遮,能掩就掩。

“谭太太,这可是你第三次了。呵呵,我可给你记着帐呢……”梁少正打开门结着衣服扣子,对手里提着东西出门的王凤欣笑着讲道。

“去你娘的。你小子……还……还欠我的……别废话……”王凤欣带着醉意转头对他抛了个弥长的媚眼。

“我们可是生意人。这生意就是有借有还,如若不然,这事可就不好办了……谭太太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若是不三思,你小子又能如何?哼!”王凤欣“哼”完走出大门。

“到时你就知道我梁少正是个什么人了……呸,贱货。”梁少正眼皮一翻,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死丫头,在干嘛?还不出来扶我进屋。”王凤欣到了院门口扶着门墙朝屋里嚷。正在屋里教阿珠、阿红做刺绣的小钗一听她的声音,急忙放下针线往屋外跑。

“我以为你死了呢?原来你还没有死,怎么这么久才死出来?”

“你去哪了?家里闹腾了多大的事,你人影都没见一个?”听到王凤欣又在骂人,谭福全下床走到屋外台阶上压着火讲道。

“我?……你还来问我?你有资格问我吗?你现在来问我,之前去干什么了?”王凤欣见谭福全一脸不悦地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她推开小钗指着他一番责问,“你一心只关注你的茶楼,一心只想着你那宝贝儿子、女儿。我生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就不是你谭福全的种吗?你……现在还来管我。你说说,这些年,你真的有关心过我,陪过我吗?自从我进了你谭家的门,我面对的就是一个要死不活的丫头,生了两个一天到晚烦我的女儿。她们俩个,你有关心过?你有陪陪她们?你只顾着你的妮、金。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做的。是,我是喜欢赌,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时间陪我。我一个人孤寂的时候,只能以泪洗面,只能从镜子里看着逐渐老去的容颜。现在我变成黄脸婆,你就不要我了。现在,你又来管我,你以为你谭福全是天王老子……呜……”王凤欣骂完大哭起来。

谭福全被王凤欣这样一骂,着实想想也难免自惭形秽,忍着气朝小钗招了招手。

阿珠、阿红见娘从外面回来,都迎上去帮着搀扶。

“哇……”可能因为刚才说的太多吸了凉气胃液上涌,王凤欣没走几步一张嘴吐了一地,那酒气向四面八方飘散。阿珠、阿红马上捂着鼻子。

谭福全见状,深吸一口气,扭头朝屋里走。“去看一下她,她喝多了酒,迟早出事……”叶少红放下茶壶,走出屋子。

、佛山、南海后,并齐向镇、区蚕食、抢掠。

周家大院

周清宏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那间与他生活了四十多年的祖屋。他交了房契,拿了钱,望着祖屋。想起与母亲、家铷、雪儿一起生活的时光,快乐、幸福、灾难都在那一张房契上。他偿还了生意上的欠款,与谭家铷、阿金、阿风搬进了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里。他弄了几块木板铺在地上当是睡觉的地方,又从外面捡来几块石头砖块,垒成一个土灶。他里剩下的钱已经少之又少。谭家铷知道后,常偷偷的把他买给她的手饰一件件拿去当掉。虽然如此,日子还是一天过的不如一天。市价每天一个样,买上一斤米都得一个大洋。谭承杰虽然天天风雨无阻的出去为人相命,但终少有客人过问。在那样一个战乱纷飞的年代,谁还有那闲心去听瞎子算命唱曲。

“家铷……”周清宏朝屋里叫了一声。

“你是从哪弄来的?”谭家铷和阿金从屋里出来看见他面前摆着一架老式织布机,诧异的问道。

“这是我从祖屋里搬出来的,没有让人知道。现在生意也没了,你也没有什么事。织织布,补贴一下家用,我也去找点活。”

周清宏摸着织布机,仿佛娘正坐在那里一边织布一边给他讲《孟母三迁》的故事。

“我把它清洗一下,你搬到院里吧!阿金,帮姑姑拿块布过来。” 说完,谭家铷走过去帮忙。

两人把织布机搬到院里,周清宏从屋里拿了一包东西出来,“这些丝线面料也是娘留下来的,放了好些年。本打算卖掉,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这必定是娘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卖,给你。”他的声音显得哽噎、沙哑。

谭家铷接过他手里的包,泪水在眼里打转。这些日子,她就没能阻挡过泪水外溢。

夜晚,周清宏和谭承杰睡在木板上,谭家铷和阿金睡在木床上。

“清宏,有个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怕你生气……”谭家铷翻身见周清宏正盯着她,顺势依在床沿上。

“变卖手饰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谭家铷听他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既惊讶,又难过。她看了一眼阿金,转身盯着他。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每次你拿着手饰要出门的时候,你总会直盯盯的望着我。无论我在干什么,你都会看我一阵子。那是因为你觉得惭愧,你知道那些手饰是我买给你的,你舍不得。但是家里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得不这样做。其实我都明白,我是不愿意你去卖手饰,可是家里四口人要吃饭,我也只好假装不知道这个事。你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带一些好吃的点心、猪肉。我就更明白了,家铷,辛苦你了,让你难做。”周清宏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姑姑,我也想给您说个事!”

“你有什么事?”谭家铷扭头看着阿金。

“您看……”阿金起身打开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六块大洋。

“这是从哪来的?”谭家铷没想到阿金身上带着这么多钱。

“这是我阿爹、大娘、三娘,还有您们过年的时候给我的。我一直放在包里没有用。现在,我把它给您。姑姑,以后您都不要去卖手饰了,那可是姑父买给您的,是很珍贵的礼物。”

阿金把钱放到姑姑手里,还说了一番动情的话。


谭家宅院

谭福全看着家境日渐衰败,心中的苦处没发用言语来表达。自从不久前关了茶楼,遣散了伙计,他就没一天不惦记着茶楼。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家业,也是他经营了半辈子的心血。他不知茶楼有没有被炸毁或损坏……

第二天,他急忙叫了阿虎、阿牛,一起去看看茶楼的情况。

父子仨人出了门。街上虽然仍旧是些破砖裂石,多少还有些人气。虽然不比之前那么热闹,但是一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他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到了茶楼门口,他轻轻吁了口气。庆幸茶楼依旧安然无恙地伫立在那里。阿牛从腰间取下钥匙正准备去开门,却被他挡住。望着茶楼,他微微张开嘴唇。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茶楼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横匾上的四个字已经被烟熏得泛红,光洁的门面也多了些泥土。



末了,他才示意阿牛把门打开。

“全哥这茶楼许是又要开了?”

“是啊!全哥这是二进宫,这次一定要保住茶楼。”

阿牛打开门,一些老主顾们聚在一起开始议论。有说好听的,有逗乐子的。谭福全看了看众人,也拱手点头,以是应承。

谭福全为什么会去茶楼,原因很简单。茶楼一关,生活来源就断了,没有生活来源,谭家十来口人就注定要饿死。谭福全是一个生意人,他很明白,一个生意人不做生意,就注定那是人生的尽头。

阿虎、阿牛把茶楼上上下下重新收拾了一遍。谭福全则从前庭走进后厨,又从后厨爬上楼去。

三天后,谭福全还是勒着裤腰带买了很多鞭炮。做为一个生意人,既然要重新开张,放炮的钱是不能省。鸣炮开业,这是自古不变的行头。阿虎给后房的师傅们都下了帖子。这些师傅们听谭福全又要开张营业,都高兴的奔走向告。

谭福全知道周清宏没有事做,就叫他过来在后房帮忙,凑合挣个一日三餐。而跑堂的则是阿虎、阿牛、小红。虽然生意不比以前兴旺,但维持生计还是没问题。闲时与熟客聊聊天,忙时就帮着催菜上茶,这倒使失子之痛渐渐淡些。

很长一段日子,谭福全都在打听谭四的下落。

然而,好景不长,谭福会开业不到半个月,。

十一月七日  天冷

“阿虎、阿牛,快些收拾。早点打烊,今晚天气异常寒冷,带些热食回家给你娘,她最近身体差了很多。”在柜台整理帐目的谭福全朝后房讲了一句。

“已经装好了!”阿虎应了一声。

“嗯!”

谭福全一边算帐一边用笔作记录。当他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准备收起帐本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听不懂的话。随后一支黑的发亮的枪管压在了他帐本上。他抬起头,柜台外站着一名日本军官。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用不大标准的中文说道,“这个茶楼,。你的,听清楚?”

日本军官高个、短须、头戴军帽,身着土黄色军装。——山井村木。旁边站着一个三七分发型、穿短衫、戴着黑色眼镜的青年人是他随从翻译,黄铎锡,中国人。

谭福全必定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不慌不忙放下手中的毛笔,直起身体,眼睛往外瞟了一眼,外面站着四五十个装备精良的日本兵。

“阿爹……”阿牛收拾完厨房准备关门,。他吓了一跳,额头上立即渗出绿豆大小的汗粒。

“好……你,不就是要茶楼吗?我给你……但是我要告诉你,。”见这阵势,谭福全知道反抗就是找死。他对着山井村木用异常平静的口吻讲道。

黄铎锡听后,用日文讲给山井村木讲了一遍。山井村木点点头,马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他又用日文说了一通,黄铎锡双脚并拢“嘿”了一声。

“山井村木长官说你是良民,是日本人的朋友,他会好好重用你……至于这个茶楼姓什么,不重要,我们只要赚来的钱。”黄铎锡把山井村木的话一字不易的说给谭福全听。

“哈哈……重用就不必了。我是一个中国人,不需要日本人的重用。我泱泱中华之国,就算让我做奴才,我也是中国奴才。”听了黄铎锡的话,谭福全冷笑一声,随后从柜台下面拿出钥匙放在柜台上。望着黄铎锡,他眼里是满满的嘲笑。

黄铎锡收下钥匙转身给山井村木,山井村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钥匙,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的意思,温顺的点了一下头。他看了一眼谭福全,用日文翻译给山井村木。山井村木听完后,哈哈大笑,收起枪。对着他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黄铎锡又再翻译给谭福全,“山井村木长官说,这钥匙还是你留着。这个茶楼你还是继续开,,如果耍什么花样,你就得死。”他把钥匙丢在柜台上,谭福全看着柜台上的钥匙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拿起来。

山井村木向外一挥手。外面的日本兵全涌进屋里,并有序的排列好。

阿虎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探头一看是日本人,知道事情不妙,马上把头缩回去并安排后房厨师、小红、姑父轻手轻脚的从后门出去。

“山井村木长官说,现在让你腾出地方。他说他很累,需要足够的睡眠,他要休息。”

“去,挪个窝给他……”

谭福全转身看了阿牛一眼。

阿牛看了看用枪指着他的日本兵,大气也不敢出。日本兵有所领悟,收了枪,退到一边站好。见日本兵收了枪,阿牛转身跑进厨房抬起胳膊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山井村木看着桌子上还没有收拾的餐具,指着残羹剩饭对黄铎锡吼了两声,转身往楼上走。

“山井村木长官要你做几个菜,带瓶酒,端到他的房间。”黄铎锡说完,紧跟着山井村木上了二楼。

谭福全叫阿虎烧了几个菜,打了一壶酒,自己端上去。山井村木吃了两口菜,喝了一小杯酒,满意的点点头,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讲道,“你的,好好的做。,,。”说完话,他顺手把空酒杯推到谭福全的面前。谭福全没理会,仍直直的站在一旁。

“你的,酒的倒上?明白?”山井村木指着空酒杯望着谭福全。

“喝酒是个人的事。你自己喝完了,得自己满上。这是中国的酒文化,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既然你要到中国撒野,你也得先了解中国文化……”

谭福全不希望自己因为给一个日本人军官倒酒而成为日后大街小巷传说的新闻轶事,找了个巧妙的说法拒绝倒酒。山井村木听不太明白,便把视线移向黄铎锡。黄铎锡见山井村木盯着他,点头哈腰的笑着翻译谭福全刚刚说的话。

“哈哈……中……国?酒……文化?以后……这里就是大和的子民,大和的文化。日本,武运长久……。”听完黄铎锡的翻译,山井村木大笑起来。

黄铎锡知道谭福全这样的人是不会给日本人倒酒,而那粗野的话他也没有翻译给山井村木。他这也算是尽了中国人的一点“人情”。他双膝跪在一旁,拿过酒壶,倒了满满一小杯酒笑着递到山井村木的面前。

“嗯……”山井村木喝下酒朝谭福全招了一下手。

“山井村木长官说,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站在这里。”

说完,黄铎锡提着酒壶又给山井村木倒了一杯。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赵鹏程,名鹤鸣,一九八二年九月出生于四川南部。现从事艺术教育工作,爱好文学,写过诗歌、散文。二〇〇五年尝试写小说《岁月的刺青》。二〇一二开始创作《她的八十年》,二〇一六年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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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别来无恙 | 校对:无忧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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